【二哈】别问,问就是红烧狗头 10


墨燃收到那朵晶莹剔透、灵力璀璨的晚夜海棠时,正在拿练武场里的木头人桩出恶气。

他握紧手中佩剑,似是和眼前的木头有着深仇血海,招招袭向致命死角,眼神狠厉,攻势尖锐,若是有人旁观,定会发现他此时神态不同以往,简直像是完全变了一个人。

 

“轰!”木人桩应声倒地。

墨燃从先前的沉浸之中回神,抬手擦擦额头的汗珠,血腥偏执从黑亮眸中褪去,他静下来,脱力般往后一躺,整个人呈大字型瘫在练武场中,慢慢吐吸恢复体力。

掌心传来疼痛,他抬手看,才发现粗糙的剑柄把掌心都磨破了,之前竟完全没发觉。

墨燃用手背遮住双眼,想把刺目阳光和杂乱思绪一起阻挡在心房外。

“我这样算是在干什么啊……”他沉沉叹息。

 

墨燃躺了片刻,感觉有什么物件轻飘飘地落在身上,他睁眼去看,发现竟是他此刻最不愿面对之人传来的讯息。

金色海棠花徐徐绽开,娇艳夺目,却看得墨燃心里更烦躁。

他思量一会儿,在无视讯息的惩罚和传话带来的郁闷之中,还是选择了后者——

毕竟墨燃好不容易重头再来,现在是真的很怕死惜命。

 

楚晚宁冷淡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:“墨燃,速来红莲水榭。”

看吧,他就知道,准没好事。墨燃垂头丧气,他现在是真的很不想面对楚晚宁,以及那个很有可能赖在红莲水榭不走的墨明知。

 

他迈着沉重步伐向南峰走去,磨磨蹭蹭的同时,又想起了前几天看到的锥心一幕。

“唉,到底是为什么啊?”墨燃叹了今天的第三十五次气,不知道是在叹别人还是在叹自己。

踏仙君自重生以来,仗着自己比别人多活的那一世,在某些方面可谓是行事大胆至极,但真碰上某个人,他能把自己活活纠结死。

 

他自上次被罚后,继续躲了师尊师弟一个多月,最终还是没管住自己的双腿,偷偷溜去了红莲水榭。

我只是去请教心法而已,师尊若是不在,那我就借阅些书册,想必他不会介怀。墨燃这般安慰自己,做完心理建设后,坦荡荡去了楚晚宁的居所。

 

后来他想想,要是他没有跑那一趟,可能也不会这么快就看清令人郁卒的现实——

墨明知对楚晚宁来说最是特别。

楚晚宁最偏爱的徒弟是墨明知。

 

那日他甫进红莲水榭,就听见院中传来墨明知的笑声,楚晚宁低声应了他几句。

他怎么做到的,对着楚晚宁那张晚娘脸还能笑得欢?墨燃心里嘀嘀咕咕。

墨燃装出一副礼节周到的乖徒弟样,人未至声先到:“师尊,弟子墨燃拜……”

 

他的话戛然而止。

因为他看见,墨明知手中握着金光熠熠的天问,柳藤点星火花爆开,灵力流窜,脚边一地被击落的绿叶残花。

神武天问,威力慑人,凶名在外,兼有供审之能。

天问意味着什么?和楚晚宁当了一辈子宿敌的踏仙君比谁都清楚它的重要性,它是北斗仙尊的本命神武,是楚晚宁融进骨血的亲密伙伴,是绝不能被别人触碰的珍贵宝物,它象征着楚晚宁自身的一部分。

在他面前,天问就是楚晚宁执罚审讯的刑具,在墨明知面前,天问就是楚晚宁拿来给徒弟练手的神武。

明明都是他的徒弟,明明他与楚晚宁相伴时间更久,楚晚宁凭什么偏心偏成这样?

他顿时被愤怒烧红双眼,被嫉妒腐蚀内心,竟因本能冲动而忘了自己身份。 

 

楚晚宁对所有人无情时,他恨。

楚晚宁对一人特殊对待时,他更恨。 

 

一时间,墨燃心神大乱,双眼充血,他甚至顾不上思考墨明知为什么能够使用天问,他只是突然被逼迫着承认了他一直不肯直面的事实。

他真的,真的很在意有人占据楚晚宁最亲近之人的位置,那个从上辈子起,就应当是独属于他的位置。

不是气愤盟友不争气,不是记恨师弟瞎了眼,是难过楚晚宁的目光从他身上移开,把注意力分给了其他人。

墨燃的危机感从未如此之重过,是,他先前是嫉妒墨明知得了楚晚宁的青眼,可他自己也明白那不过是师尊爱护徒弟的表现,他除了愤恨楚晚宁偏心不公,恼怒墨明知占得偏爱,并不生出其他逾矩想法。

 

但是这次不同。

墨燃双手轻微颤抖起来,心底渐渐升起铺天盖地的残暴杀意。

他想要墨明知的命。

这个来自前世的暴戾帝王,在自己年幼的师弟面前,第一次露出了森森獠牙。

 

楚晚宁见他神色不对,又看墨燃死死盯着天问,误会什么,轻咳一声将天问收回,对墨明知说:“好了,你今天的修行就到这里。”

楚晚宁想的单纯,以为是弟子之间争风吃醋,墨燃大概是在吃味墨明知是他们中最早碰过神武的一个。到底是少年心性,藏不住情绪,墨燃眼里的愤怒和委屈要是能化成利刃,墨明知怕不是被捅个对穿。

 

墨明知扁嘴,有些遗憾,他都好久没摸到天问了,今天也没过够瘾。虽然这不是他熟悉的那柄神武,上面也没有稚子牙印,但他还是觉得很欢喜。

楚晚宁转向墨燃:“你前来所为何事?”

 

墨燃蓦地回神,惊出一身冷汗。

他在干什么?他在楚晚宁面前,怎么能袒露出对墨明知的半分恶意?

墨燃不能在楚晚宁面前露出任何不妥,对方心细如发,感官敏锐又刚直不阿,如果他残害同门的意愿流露出半点,今天怕是要直接血溅南峰。

 

墨燃是极有耐心的,他在成为修真界帝王前,能在楚晚宁的天问前藏得滴水不漏、瞒天过海,忍住深入五脏六腑的痛苦,咬牙守住秘密,现在及时挽救,掩去异样也不是难事。

“我、弟子想到师尊这里藏书万千,浩如烟海,想来借阅古拓本。”墨燃结结巴巴回答。

楚晚宁凝视他许久,才缓缓点头:“你去吧,仔细些,不要损伤珍本。”

 

墨燃几乎是落荒而逃。

直到他走出红莲水榭后,才发现自己后背发凉,冷汗浸湿的衣服被寒风一吹早已干透。

他是否有表现出任何不对劲?

应当没有,楚晚宁若是察觉分毫,必然不会让他顺顺当当走出去的。

 

冷静下来,墨燃也觉得自己之前太冲动了,想法也太过骇人。

墨明知既然能使用天问,证明他必然与楚晚宁有血缘关系,不管是拐了多少道弯的旁们亲戚,对于孤儿出身的楚晚宁来说都是亲切至极。墨明知爱使鞭,和师尊撒个娇,再借来天问观视一番,是再正常不过了。

倒是他自己,冲动之下竟对墨明知生了杀心,现在想来,连自己都不明白这种残忍狠毒究竟是因何而生,暗暗后怕。

至于为何会对墨明知嫉恨至此,为何如此在意楚晚宁的偏爱,更深的层面,墨燃却是不愿意想了。

 

墨燃从理智角度安慰自己不该把这事放在心上,却不受控地失魂落魄好几日,又恢复到了之前躲着他二人的日常,要不是晚夜玉衡传话来,他还能继续当个缩头乌龟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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楚晚宁:其实也不是不能给你用,只要你不怕天问打你(摊手)


今明各更一篇,然后就匿下去继续码存稿啦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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